经典！《史记》是难能可贵的佳作！

发布日期：2025-04-13 13:31    点击次数：190

第七章 世家_陈涉世家

陈涉世家

燕雀焉知鸿鹄之志

陈胜，是河南阳城地方的人，字涉。

吴广，是河南阳夏地方的人，字叔。

陈涉在年轻时，曾经受雇帮人耕田种地，做累了到田埂上休息，心里怨忿了好一阵子，说道：“如果将来富贵了，可不能忘记这段日子啊！”帮佣的在旁笑着对他说：“你是个受雇帮人种田的人，怎么能富贵呢？”陈涉叹息说：“唉！燕雀这种小鸟，怎么能了解到鸿鹄的高远志向呢！”

秦二世皇帝元年七月，征调住在里巷左边的平民去屯守渔阳，一行一共九百人，半路屯驻在大泽乡。陈胜、吴广两人，都在这次征发的行列之中，担任着屯队的队长。正好遇上天下着大雨，道路中断不通，他们估量了日程，心想这番前去必已过了规定的期限，按照法律规定，是都该杀头的。

于是，陈胜、吴广商量说：“现在，逃亡被捉到也是死；起义若失败了也是死，既然同样是死，那死于国家大事不是好些吗？”

陈胜说：“天下人受秦皇暴政的苦已经很久了。我听说二世皇帝是始皇帝的小儿子，不该他来继位，应当继位的是公子扶苏。扶苏因为屡次上谏的缘故，始皇帝就派他带兵在外地驻守。如今也传闻说，扶苏并没有罪，而是二世皇帝将他杀害了，百姓们大多知道他很英明，却不晓得他已经死了。项燕原是楚国的将军，经常战胜立功，对属下兵士很爱护，亡国之后，楚人还是很怀念他，有的认为他死了，有的却说他是逃走了。现在要真是用我们这些人来起义，我们诈称是公子扶苏和项燕领导，向天下号召，起来响应的人该不会少。”

吴广认为很有道理。于是就去问卜，卜卦的人看出了他们的意图，说道：“先生的事都能达成，可以建有功业；然而先生也向鬼神问过吉凶了？”陈胜、吴广听了很高兴，就想到要假托鬼神的事，说道：“他的话是教我们先设法使众人畏服罢了。”于是用帛写上“陈胜王”三个红字，暗中放进人家刚钓起来的鱼肚里。

戍卒买鱼回来煮来吃，发现了鱼肚子里的字条，人们觉得很奇怪。陈胜趁人不注意时，叫吴广到营地附近树林子里的神祠去，到了晚上，在笼子里点上烛火，装成鬼火，模仿狐狸的声音，叫着说：“大楚兴，陈胜王。”戍卒们夜里听见看见了，都惊恐起来。第二天，戍卒群中到处谈论着这些奇异的事情，暗地里都指点着，注视着陈胜。

吴广一向能爱护别人，戍卒们大都愿意听他使唤。趁着官府派来领队的营尉喝醉时，吴广故意几次跟他谈起要逃亡的事，想用这些话来刺激营尉，使他恼怒，惹他当众侮辱自己，来激起大家的愤怒不平。营尉果然发怒打了吴广，拔出佩剑，吴广爬了起来，顺势夺过剑把营尉杀了，陈胜将另一个营尉杀掉。随即召集属下的人宣告说：“各位被大雨耽误，不论怎么赶路，都已过了到达的期限，上面规定过期的都要杀头。假定他们姑且不杀我们的头，而向来戍守而死的人十成都占六七成。况且大丈夫不死就罢，要死也要死得其所，王侯将相岂是生来注定了的？”

属下的人听了都异口同声地说：“一切听凭差遣！”

张楚政权

于是，他们就假冒公子扶苏和楚将项燕的名义，以顺应人民的愿望。大家都露起右臂来作标志，号“大楚”。建起坛来宣誓，用营尉的头祭告天地。陈胜自命为将军，吴广做都尉。

起义军首先进攻大泽乡，攻下后接着进攻蕲县，蕲县很快投降，陈胜就派符离人葛婴率兵去攻取蕲县以东的地方。接着，起义军又攻克了铚、酂、苦、柘、谯几个地方。他们一路上接收兵马，扩充军队，等来到了陈，车子已有六七百部，骑兵一千多，步卒好几万人。围攻陈城的，郡守和县令都不在，只有留守的郡丞在城门间抵抗，一时未能攻下，不久，郡丞被人杀死，于是起义军占领了陈。

过了几天，陈胜下令召集当地的长老和豪杰人士都来开会议事，与会的人一致说：“将军身披战甲，手执兵器，起兵奋战讨伐无道的政权，灭除秦帝的暴政，恢复了楚国的国土，论功应该做王。”于是陈涉就自立为王，国号“张楚”。

在个时候，各个郡县不能忍受秦朝官吏之苦的百姓，都纷纷起义，杀死地方长官，来响应陈涉。于是，陈王任命吴广做假王，代替自己督率各将领向西进攻荥阳，命令陈人武臣、张耳、陈馀等人，进略河北一带原属赵国的地方，命令汝阴人邓宗去攻略九江郡。这个时候，楚地几千人聚在一起起来反抗的小部队，已经数不胜数了。

各自为王

葛婴到了东城，立了襄强做楚王。稍后，他听说陈胜已自立为陈王，就杀掉襄强，返回陈王军营汇报战况。

一回到陈，陈王就处死了葛婴。陈王又命令魏人周市北上去攻取原属魏国的土地。吴广率兵围攻荥阳，李斯之子李由担任三川地方的守备，驻守荥阳，吴广未能成功。于是。陈王征召国内的豪杰人士商量对策，任命上蔡人房邑的头领蔡赐做上柱国。

周文，是陈地的贤人，曾经替项燕的军队占卜过时日的吉凶，也在春申君的手下做过事。他自称懂得用兵，陈王任命他做将军，要他带兵西去攻秦。他边走边召集兵马，到了函谷关，他已经拥有千辆军车，兵士好几十万人。到了戏亭，就布防下来。秦朝派少府章邯赦免了犯了罪在骊服劳役的人、以及家奴所生的儿子，全部调集来攻击楚国的大军，大败楚军，周文败逃出关，在曹阳地方留驻了两三个月，章邯追来再次将他击败，逃到渑池驻守十几天，章邯又来追击，楚军几乎全军覆没。周文自杀，余部就散兵无法再战。

武臣到了邯郸，就自立做了赵王，陈馀做大将军，张耳、召骚两人做左右丞相。陈王知道了非常恼怒，就把武臣等人的家属囚禁起来，准备把他们杀了。上柱国蔡赐劝止说：“秦国还没有灭亡，就杀了赵王将相的家属，这不是等于又多了一个和你敌对的秦国吗？不如趁这个机会正式册立他好些。”

陈王就派使者到赵国去当面申贺，而把武臣等人的家属迁禁在宫中，同时，封张耳的儿子张敖做成都君，要他催促赵国的部队尽快入关。赵王和将相们商议，将相们说：“封你为赵王，并不是楚国的本意。等楚国灭了秦朝，必然来对赵国用兵。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不要派兵到西边去，派人北上攻取燕国，来扩展我们自己的领土。这样，赵国南面凭着黄河，北边又有燕、代的广大土地，楚国即使打胜了秦国，也不敢来压制赵国，如果打不过秦国，那一定要倚重赵国。到时候，赵国乘着敌方衰弊的机会，就可以在天下左右自如了。”赵王认为很有道理，不再派兵西进，反而派了从前燕国上谷的卒史韩广，带兵北上去攻占燕国的旧地。

燕国过去的显贵人士和豪杰之士劝韩广说：“楚国已经立了王，赵国又立了王，燕的地方虽然小些，过去也是万乘之国，希望将军自立做燕王。”韩广说：“我的母亲还在赵国，使不得。”燕人说：“赵王正当西面担心着秦国，南面担心着楚国，他没有力量来阻止我们。况且以楚国的强大，都不敢加害赵王将相的家属，赵王何至于独敢加害将军的家人呢？”韩广认为有道理，就自立做了燕王。过了几个月，赵王派人护送燕王的母亲和家人回到燕国。

吴广、陈胜之死

在这个时候，到各地去攻取土地的将领，多得数都数不完。周巿北上攻取了直到狄的土地，狄人田儋杀了狄县县令，自立做了齐王，就以齐的力量反击周巿，周巿军队溃散了，退回到魏，想立魏国宗室从前的宁陵君咎做魏王。这时咎正在陈王那里，没办法来魏。魏地平定之后，许多人都想拥立周巿当魏王，周巿不肯接受。使者在周巿和陈王那里来回跑了五趟，陈王才立宁陵君做魏王，派他回到魏国去，周巿最后做了魏王的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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将军田臧等人商议说：“周文的军队已经破败了，秦兵早晚间就要到来，我们围攻荥阳城久攻不下，秦兵一到，必然会将我们打个大败。不如留下一小部分的兵，足以守住荥阳的现况就好，把其余精兵全部用来迎击秦军。现在假王很骄傲，又不懂得灵活运用兵力，没法跟他商量，不杀了他，我们的计划恐怕会失败。”

于是，他们就假造了陈王的命令，杀了吴广，将吴广的头献给陈王，陈王就派了使者颁给田臧“楚令尹”的大印，任命他做上将。田臧派部将李归等人守住荥阳城，自己带了精锐部队西进到敖仓迎战秦军，双方交战，田臧战死，军队也溃散了。于是，章邯进兵到荥阳来攻打李归，大败楚军，李归等人都战死了。

阳城人邓说带着军队驻在郏城，章邯另派部将率兵打败了他，邓说的军队一路溃逃回陈。铚城人伍徐率兵驻守在许，章邯攻败了他，伍徐的军队也都散逃到陈。陈王杀掉邓说。

陈胜刚刚做王的时候，陵县人秦嘉，铚城人董緤，符离人朱鸡石，取虑人郑布，徐州人丁疾等也分别起兵，他们带兵把名叫庆的东海郡郡守围困在郯城。陈王听说了，就派武平君畔做将军，负责来督率郯城地方各路军队。秦嘉不接受控制，自命为大司马，不愿意隶属于武平君。他对军吏们说：“武平君年纪轻，不懂得军事，不要听他的！”于是就假造陈王的命令杀了武平君畔。

章邯打败了伍徐以后，接着进攻陈城，陈王的上柱国房君战死。章邯又进兵攻打陈城西边的张贺部队，陈王亲自出来督战，还是被攻破，张贺也战死了。

腊月，陈王到了汝阴，回到下城父，谥号“隐王”。

余部的覆灭

陈王早年的勤务官，此时的将军吕臣，带着一支青帽军，从新阳起兵进攻陈城，杀了庄贾，复以陈城作为楚国的据点。

在陈王初到陈城的时候，曾派了铚城人宋留带兵去攻取南阳，再进兵武关。等宋留占领了南阳，却传来陈王被杀的消息，于是南阳又被秦军夺了回去。宋留没办法进兵武关，便向东转进到新蔡，不料又遇上秦军，宋留只好带着部队向秦军投降。秦人将宋留送到咸阳，车裂了宋留来警告天下。

秦嘉等人听说陈王兵败逃走，就立景驹做楚王，率兵到了方与，准备在定陶附近击破秦军，于是派公孙庆去见齐王田儋，想和他联手一同进攻。齐王说：“听说陈王战败，到现在生死不明，楚国怎么能不来请示我就自己立了新王呢？”公孙庆说：“齐不曾请示楚就自己立了王，楚为什么要请示齐才能立王？何况楚是首先起义抗秦的，自当号令天下。”田儋就杀了公孙庆。

秦的左右校尉军再来攻陈，很快就攻克了。将军吕臣逃出来，又收聚了一些兵马，途中遇见曾在鄱阳为盗的当阳君黥布，两人的兵员联合在一起，回头来攻打秦左右校尉，在青陂大败秦军，重新将陈恢复为楚国。这时，项梁立了楚怀王的孙子心做楚王。

陈胜的过失与意义

陈胜一共做了六个月时间的王。

当王之初，定都陈郡。他从前受雇种田时的旧伙伴听到了消息，跑到陈来，扣着宫门喊道：“我要见陈涉！”看守宫门的官员要绑他来治罪，经他辩白了好一阵子，才放过他，但并不肯帮他通报。

直到陈王有事外出，那个故人拦路大叫陈王的名字，陈王听到了，才停下召见，载上车一起回宫。进了王宫，看到殿堂房屋、帷幕帐帘这些华丽的陈设之后，客人惊叹说：“夥颐！陈涉当这个王可真是阔气啊！”楚人方言，将“多”叫“夥”，所以现在天下有将民间来称王的人叫“夥涉为王”的俗语，这就是从陈涉开始的。客人在宫里进进出出愈来愈随便，常跟人谈起陈王的旧事。于是，有人就对陈王说：“这个客人愚昧无知，专爱乱说话，这样就破坏了您的威严。”陈王就把客人杀了。陈王其他的故旧知交都纷纷离他而去，从此，陈王身边再也没有亲近的人了。

陈王任命朱房做中正，胡武做司过，负责纠察群臣的过失。将领们奉派去攻城掠地，每到了一个地方，如果稍有不听从的命令的，马上抓来治罪，以办事苛刻细密来表示自己对陈王的忠心。凡是自己不喜欢的人，一旦犯了错，不交给负责司法的官吏去审理，而是自己直接来审问随意定罪。陈王却很信任他们。将领们对陈王越来越疏远，不敢亲心服从，这是他失败的主要原因。

陈胜虽然已经死了，但是，他封立任命的侯王将相最后终于灭掉了秦朝，这件伟大的事业，是由陈涉首先起义发难的。汉高祖即位后，特地在砀县陈涉的墓旁安置了三十户人家为他守墓，直到今天，都仍然按时用牺牲去祭祀他。

太史公评说

地形险阻，便于固守和防御敌人；武器装备和法制规章，便于统治国家，但这些还不是最可靠的条件。所以古代的圣王，都是以仁义道德作为立国的根本，而把强固地形完备制度作为辅持的枝叶。事理难道不是这样吗？

我听过贾谊先生的话说道：

“秦孝公占据崤山、函谷关的天险，拥有了雍州的土地，君臣上下严密地防守着，暗中图谋着周王朝的政权，有夺取天下、占领海内、统一中国的意图，并吞八方广大地区的野心。在这个时候，商鞅辅佐他，内政上建立法制，加强农耕纺织的生产，整顿进退攻守的战备，外交上使用联合列强，使诸侯各相互争斗的政策。于是，秦国很轻易地就取得黄河以西的土地。

“孝公死后，惠文王、武王、昭王相继承了前代的基业，因袭先人遗留下的策略，向南夺取汉中，向西占领巴蜀，向东收获了肥美的土地，获取了险要的郡邑。诸侯各国都很担心，联合起来开会商量调削弱秦国的办法：他们不惜以珍奇的器具、贵重的宝物和富饶的土地作代价，来罗致天下的人才，进行南北各国的结合，订定联盟条约，各国相忍为一结成抗秦联盟。在这个时候，齐国有孟尝君，赵国有平原君，楚国有春申君，魏国有信陵君，这四个人，都是贤明而忠信、宽厚而爱人、尊敬贤达、重用人才的领袖。各国订立了联合条约，分别脱离了与秦国的关系，组合了韩、魏、燕、赵、齐、楚、宋、卫、中山等国的联合军队。于是，六国的智谋的人有宁越、徐尚、苏秦、杜赫这些人参与谋划，齐明、周最、陈轸、邵滑、楼缓、翟景、苏厉、乐毅等人沟通联络，有吴起、孙膑、带佗、兄良、王廖、田忌、廉颇、赵奢这类人统率军队。曾经以十倍于秦的领土，百万人的大军，西上函谷关攻打秦国。

“秦国人打开关门，请敌军进入，九国的联军，竟然四散逃走，不敢前进。秦国没有丢一矢，损一箭，天下诸侯就已经疲困不堪了。于是合纵的体制瓦解，联盟的条约破坏了，诸侯国都争先割地贿赂秦国。秦国这时有了充裕的力量来制服困乏的诸侯，就乘势追击逃亡败退的诸侯兵，所过之处，横躺的尸首有百万具之多，血流成河连盾牌都可以漂起来。进而借着这个有利的情势，方便的时机，秦国得以支配整个天下，分裂各国的领土，于是强国请求降服，弱国前来献贡称臣了。

“到孝文王、庄襄王，因为在位的日子都不久，国家也就没有什么大事。

“到了秦始皇帝，他振发了六代以来的余威，挥动着长鞭来驾驭天下，吞并了东周西周，灭亡了各国诸侯，登上了皇帝的宝座，控制了整个中国。拿着各种棍杖刑具来拷打天下的人民，声威震动四海。至南方，他攻取了百越的土地，改设为桂林和象郡，百越一带的君长，都低着头，戴着枷锁，把生命交给了狱吏去处置。他又派蒙恬到北方修筑长城，防守边疆，把匈奴逐退了七百多里，胡人再也不敢南来牧马，兵士也敢搭起弓箭来报仇，于是，他废弃了古代圣王的道统，焚毁诸子百家的著作，使一般百姓愚昧，拆除各地的大城，屠杀才智之士，没收天下的兵器，聚集到咸阳，销熔各种坚锐的金属，改铸成金人十二座，来削除天下的民间武力。然后，依凭华山高峻的地势作城郭，利用大河深急的流水作沟池，凭恃着亿丈雄伟的城，依靠着不知有多深的河，来巩固国防。善战的将士和强劲的兵力，布防守卫险要关口，亲信的臣子和精锐的士卒，布成有利的阵势，谁也奈何他不得。于是天下便安定了。在始皇的心里，自觉关中的强固，真像千里的金城，可以作子子孙孙万世帝王的大基业了。

“始皇死后，他的余威还震服着远方蛮夷国家。可是，陈涉仅是一个用破瓮作窗，用草绳系门轴的穷人家子弟，替人做工种田的仆役，发配去屯戍的低贱之人。他的才能不及中等，更没有孔子、墨子的贤明，也没有陶朱和猗顿的财富。他置身在戍卒的行列之中，做个号令由人的小队长，带领着疲乏散乱的戍卒，指挥着几百个人，却反过来抗暴攻秦。砍下木头作兵器，举起竹竿做旗号，天下人竟像风起云聚一般响应他，大家各自担了粮食来追随他，崤山以东的英雄豪杰同时兴起，而秦朝就这样被族灭了。

“况且秦统治的天下，不小也不弱；雍州的土地，崤函的险固，还是和从前一样，陈涉的地位，也赶不上齐、楚、燕、赵、韩、魏、宋，卫、中山等国君主的尊贵，所用的锄头、木耙和棍棒，比不上钩戟长矛的锋利，发配流戍的人，更抵不上九国军队的阵容宏大、深谋远虑，行军用兵的方法，尤其及不上从前的谋士和战将，但是成败的结果却完全不同，功业成就却恰恰相反。试着将山东各国诸侯，拿来和陈涉比较，无论能力还是权势，都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的。然而，秦由一个小小的地方兴起，取得万乘大国权位，进而抑制了八州的同列诸侯来朝拜自己，也已经有一百多年了。进而并合了天下，成为他一家所有，把崤函以内作为他安居的宫室。可是一旦一介匹夫发难起义，竟连他历代的祖庙都遭到毁灭，自己也死在敌人的手中，让天下人来笑话，这究竟是什么缘故呢？正是因为他不实行‘仁义’的统治，才使得进攻防守的形势发生了本质的改变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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